第36章 煎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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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煎魚
周慕宇從來不知道和許櫻躺在一起還能這麽難受的。腦袋痛, 身體疼，整個人就像是在油鍋裏窮蹦跶的煎魚，只能瞪著眼張大嘴尋求呼吸。
唯一不同, 魚被炸至金黃端上桌，他被蒸成大閘蟹後爬下了床。
他受不了了。
他寧願趴地上睡也不想再進那個被窩了。
“嗯？”許櫻碾了碾手指，剛才也不知道碰到什麽了, 現在有點黏, “你怎麽下去了？”
周慕宇恨恨剜她一眼, 躺在地上不說話。
她就瞎摸，他還敢上去嗎？
窸窸窣窣，許櫻下了床，站在他肩膀旁邊看了他一會。
她的腳很小, 還沒有他的手大, 腳腕異常纖細, 小時候他總懷疑這丫頭上體育課會不會摔哭, 長大後才知道，跟腱越細長的人彈跳力才越好, 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的衣服不多，即便他從老家帶過來了一些，大多也是舊的, 穿是能穿，可是怎麽看怎麽緊巴, 短得厲害。
就如現在她套著的這件大半袖，明明以前穿起來還挺合適的，現在胸前那裏卻緊了。
她長大了, 不論心理還是身體。周慕宇第一次這樣意識到。
“……地上涼, 上去。”他默默移開目光, 從一小片粉色挪到白色的天花板上，面如死灰。
他承認他流氓了。他眼睛不聽使喚，非要從那裏看一眼。
許櫻跨過他，進了衛生間洗手。
周慕宇惶然閉眼，但她邁開得突然，他仍舊瞥到了一點半袖下的風景。
不是沒看過，只是那天喝多了，記憶比夢真實，卻也比現實虛幻，他有點不敢確認，他是不是真的那麽膽大妄為，觸碰過那些地方。
許櫻洗完手出來，蹲在地上看著他，伸出手拽他，“起來，起來，會感冒。”
周慕宇跟死狗似的一動不動。
許櫻的大腿下方的肉被小腿擠扁了，看著粗了些，但也僅僅是看著粗了些。
他不由得心疼，攥住了她的手，“櫻櫻瘦了……”
他順著她的力道起身，扣住了那細得可憐的手指，又是內疚又是後悔地望著纏在一起的手指，嗓子啞得仿佛被火炙烤過，“我得把你養胖點。”
重新鉆回被窩，和地上的寒涼截然不同，許櫻是暖和的。
有時候周慕宇都納悶，她體脂率不高，也無肌肉供給能量，怎麽會這麽溫暖呢？
明明他的體溫更高。
重逢後他總是多愁善感，和以前沒心沒肺的那個渾不吝不像了。
他摸摸她的頭，“櫻櫻，再叫我一聲哥哥吧。”
緊接著蚊子嗡嗡，“……我喜歡聽。”
許櫻想起方才在洗手間沖掉的東西，攤開掌心給他看，“哥哥。”
周慕宇蹭她，心滿意足了。
“可我真的沒見過哪家哥哥……唔！”
她被堵住了嘴，周慕宇用額頭頂住了她的雙唇。
一個近似於額吻的“小意外”，青澀的雄狼在用最淳樸的方式表達隱秘愛意。
愜意的一聲長嘆過後，他喃喃道：“別說……”
他真的害羞。
靜謐而溫柔的春夜，自小一起長大的戀人，緊緊牽絆在一塊的命運，這些都讓周慕宇和許櫻感到幸福是如此不真實的東西。鏡花水月、鏡花水月啊……看似虛無縹緲，但回過頭看看，真的就在身邊，安安靜靜的。
樓下大爺準備睡覺了，電視播放新聞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夢卻剛剛開始。
這一夜無風也無雨，唯有房東大爺抱著老妻遺照發出的呼呼鼾聲。
BoxG那邊沒有回信，周慕宇沒功夫擔心，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去拳火辭職。
王教練一肚子火，見他就是一頓臭罵：“昨天的消息怎麽不回！成了拳手就飄了是吧！”
他緊踱幾步，突然轉過身來，眉心皺起，“你的運動袋呢？你的東西呢？”
周慕宇對王教練的感情十分覆雜，不是簡單的喜歡或是厭惡，兩者都有。
他們的初見不愉快，一個月前他來到拳火當王大山的陪練，王教練也不怎麽搭理他，他們就是單純的同事，沒有過多的交集。
但王教練並非全然冷漠。
他會對周慕宇參加胖哥的體能訓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王大山分析錄像和技巧的時候，也會默許周慕宇在一旁偷師。
雖然各方面實力都較昨天的傑克斯要差上許多，可王教練前瞻性很強，就像凡塵裏修行的道士，總能一語道破天機，涼薄、清醒。
周慕宇沈默交上一封辭職信，早晨許櫻給他寫的，措辭謹慎禮貌，任誰也挑不出一點毛病，他在末尾處簽上了名。
王教練一看就笑了，法令紋深深的臉難得舒展，“行啊，臭小子，想跑路？來吧，說說為什麽。”
周慕宇戰得筆直，一如當初，驕傲不屈，“回教練，我不想打假賽！”
“想好了嗎？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想好了！”
王教練收起辭呈，咳了咳，“有點意思，找好下家了嗎？最近……圈子裏要變天了，需不需要我給你寫封推薦信？”
想了想，他又挑眉，“算了，你以前在蘇教練手底下待過，用不著我。微信別刪，以後遇到困難了找我，我能幫則幫。”
周慕宇要走了，他去人事部交了門禁卡和衣櫃鑰匙，準備離開。
心裏不是一點不難受的，畢竟待了一個多月，可這裏已經沒有大山和胖哥了，他沒什麽能留戀的。
電梯門映出他高大的身材和悶悶不樂的臉，他撓頭，打起精神來。
“周慕宇！”王教練追了出來。
周慕宇困惑，“怎麽了？還有什麽沒交的嗎？”
“嘖，欠揍死了你。”王教練笑著蹬了他一腳，“喏，推薦信，拿著。”
周慕宇接下，傻傻露出一點微笑。
嗯，是個大好人，雖然冷冰冰的。
王教練給他按下電梯鍵，“我昨天看你不接電話也不來拍照就猜到了，早寫好了。你是個有實力的，可惜之前大環境不好……以後的路長著呢，困難也更多了，不管遇到什麽，別喪氣，就跟你在我這兒一樣，踏踏實實的過好眼下，知道了嗎？”
周慕宇挺起胸膛，大聲回道：“知道了！謝謝教練！”
電梯到了。
王教練揮手，“起飛了以後別飄啊，別跟王大山學。”
送別周慕宇，王教練嘆了口氣。
這小子難能可貴啊。
減到七十五公斤去面試了十幾家，發現這路走不通後又迅速增肌增重，恢覆到以前的狀態，沒事就往他和王大山跟前晃悠，真當他不知道呢，臭小子耳朵豎得誇張，像那想偷東西吃的大白狗一般。
不喝酒不抽煙，不吃一點營養菜單以外的食物，每天早來半小時偷練，他昨天教給王大山的，轉天就能學會。
這麽聰明，這麽專註，如今機會終於來了，將來必能一鳴驚人。
“王宇飛！”
很久沒人這麽連名帶姓的叫他了。王教練一個激靈，掐滅了想去樓下吸一口的念頭。
“周慕宇怎麽辭職了？你真敢放人啊……媽的，去經理辦公室去！王大山那事的萬字檢討書還沒寫好，又他媽出這種事，你工作不要了！”
王教練攤開手，“腳長在他身上，我又攔不住。”
王教練在經理辦公室怎麽交代的，周慕宇不知道。
周慕宇坐地鐵去了京醫大。
他時時刻刻戴著口罩，外面還好，沒什麽人認出他，但學校裏他之前露過太多次臉，走到哪裏都遭到一陣圍堵。
還好他跑得快，七轉八轉健步如飛，把那些小丫頭遠遠甩在了後面。
看看課程表，許櫻這會上的是體育大課，徑跑。
他升高中後就沒怎麽去過學校了，從前那小孩跑得又慢又喘，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他揚起眉毛，向大操場走去。
他坐在觀眾席上，就是以前他偷看許櫻軍訓匯演的那個位置。
前面有兩個休息的女孩看到他，悄聲說著什麽，周慕宇不關心，他在上百號人中一眼鎖定許櫻。
原因無他，她太矮了，在一堆平原小山丘中像個盆地一樣凹下去。
他有點遺憾，他來晚了，學生們早跑完了。
許櫻和劉長寧站在一起，許櫻手舞足蹈地比劃，劉長寧遞給她一張紙巾，讓她擦汗，然後指了指觀眾席。
許櫻回首，觀眾席上坐冷板凳的周慕宇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許櫻捂著嘴尖叫，聲音從遠方傳進周慕宇的耳朵，他揉了揉耳廓，意外發現掌心殘餘的燙度。
他訝異，這樣也行？
“哥哥！”許櫻一陣風奔過來，在他面前沒剎住車，身體前仰，眼看要摔倒，“哥哥救我！”
“笨死你算了。”周慕宇攔住她的腰，盈盈一握，他很快收回手，捏著指節垂下腦袋。
脖子上泛出可疑的粉，春風拂過，為他降溫。
他看著許櫻紅撲撲的小臉想，他有多愛許櫻，可能也只有這陣春風知道吧。
降不下的熱，褪不了色的喜愛，他捏捏她汗津津的臉蛋，變魔法似的從兜裏掏出一塊小餅幹，“吃點。”
許櫻捧著小餅幹兩口造光，眼饞地盯著他。
他一塊一塊掏，哆啦A夢的口袋永不枯竭，你永遠不知道他還有多少小餅幹在裏面。
最後一塊小餅幹開過口，許櫻遲疑接過，一捏，裏面竟然是一個紙折的的千紙鶴。
許櫻笑出聲，“好土啊。”
周慕宇不幹了，“不許笑！拆開看看！”
許櫻忍笑拆開，粉色紙張上寫著三行情書，行文樸實無華，倒也不失真摯感人。
就是這個字兒吧……
得再練練。
許櫻/我愛你/周慕宇。
許櫻好好收起來了。
她在學校遇到過許多表白，時代進步了，大家都用一條微信表達愛意，已經沒人願意再一筆一劃寫下什麽，周慕宇的心意便更顯珍貴稀缺。
周慕宇的指尖銥誮在向許櫻的手緩慢爬行，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一個個大大的、疊加在一起的汗濕指印。
心跳如雷，他眼神閃爍。
在一片很好很溫柔的陽光下，許櫻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握緊。
周慕宇瞪著眼睛看她，大驚失色，“不許摸我！”
盡管已經過了五分鐘，但他的手還留在自己大腿上呢！
他挪了總共不到一厘米。
狗急眼了，許櫻靠了上去，狗又不吭聲了。
他拽了拽口罩，悶著嗓子笑出來。
“下不為例啊。”
作者有話說：
甜死我了甜死我了！今天應該沒有三更啦！日萬三天把姐姐臉熬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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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衣服不多，即便他從老家帶過來了一些，大多也是舊的, 穿是能穿，可是怎麽看怎麽緊巴, 短得厲害。
就如現在她套著的這件大半袖，明明以前穿起來還挺合適的，現在胸前那裏卻緊了。
她長大了, 不論心理還是身體。周慕宇第一次這樣意識到。
“……地上涼, 上去。”他默默移開目光, 從一小片粉色挪到白色的天花板上，面如死灰。
他承認他流氓了。他眼睛不聽使喚，非要從那裏看一眼。
許櫻跨過他，進了衛生間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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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宇跟死狗似的一動不動。
許櫻的大腿下方的肉被小腿擠扁了，看著粗了些，但也僅僅是看著粗了些。
他不由得心疼，攥住了她的手，“櫻櫻瘦了……”
他順著她的力道起身，扣住了那細得可憐的手指，又是內疚又是後悔地望著纏在一起的手指，嗓子啞得仿佛被火炙烤過，“我得把你養胖點。”
重新鉆回被窩，和地上的寒涼截然不同，許櫻是暖和的。
有時候周慕宇都納悶，她體脂率不高，也無肌肉供給能量，怎麽會這麽溫暖呢？
明明他的體溫更高。
重逢後他總是多愁善感，和以前沒心沒肺的那個渾不吝不像了。
他摸摸她的頭，“櫻櫻，再叫我一聲哥哥吧。”
緊接著蚊子嗡嗡，“……我喜歡聽。”
許櫻想起方才在洗手間沖掉的東西，攤開掌心給他看，“哥哥。”
周慕宇蹭她，心滿意足了。
“可我真的沒見過哪家哥哥……唔！”
她被堵住了嘴，周慕宇用額頭頂住了她的雙唇。
一個近似於額吻的“小意外”，青澀的雄狼在用最淳樸的方式表達隱秘愛意。
愜意的一聲長嘆過後，他喃喃道：“別說……”
他真的害羞。
靜謐而溫柔的春夜，自小一起長大的戀人，緊緊牽絆在一塊的命運，這些都讓周慕宇和許櫻感到幸福是如此不真實的東西。鏡花水月、鏡花水月啊……看似虛無縹緲，但回過頭看看，真的就在身邊，安安靜靜的。
樓下大爺準備睡覺了，電視播放新聞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夢卻剛剛開始。
這一夜無風也無雨，唯有房東大爺抱著老妻遺照發出的呼呼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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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拳火辭職。
王教練一肚子火，見他就是一頓臭罵：“昨天的消息怎麽不回！成了拳手就飄了是吧！”
他緊踱幾步，突然轉過身來，眉心皺起，“你的運動袋呢？你的東西呢？”
周慕宇對王教練的感情十分覆雜，不是簡單的喜歡或是厭惡，兩者都有。
他們的初見不愉快，一個月前他來到拳火當王大山的陪練，王教練也不怎麽搭理他，他們就是單純的同事，沒有過多的交集。
但王教練並非全然冷漠。
他會對周慕宇參加胖哥的體能訓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王大山分析錄像和技巧的時候，也會默許周慕宇在一旁偷師。
雖然各方面實力都較昨天的傑克斯要差上許多，可王教練前瞻性很強，就像凡塵裏修行的道士，總能一語道破天機，涼薄、清醒。
周慕宇沈默交上一封辭職信，早晨許櫻給他寫的，措辭謹慎禮貌，任誰也挑不出一點毛病，他在末尾處簽上了名。
王教練一看就笑了，法令紋深深的臉難得舒展，“行啊，臭小子，想跑路？來吧，說說為什麽。”
周慕宇戰得筆直，一如當初，驕傲不屈，“回教練，我不想打假賽！”
“想好了嗎？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想好了！”
王教練收起辭呈，咳了咳，“有點意思，找好下家了嗎？最近……圈子裏要變天了，需不需要我給你寫封推薦信？”
想了想，他又挑眉，“算了，你以前在蘇教練手底下待過，用不著我。微信別刪，以後遇到困難了找我，我能幫則幫。”
周慕宇要走了，他去人事部交了門禁卡和衣櫃鑰匙，準備離開。
心裏不是一點不難受的，畢竟待了一個多月，可這裏已經沒有大山和胖哥了，他沒什麽能留戀的。
電梯門映出他高大的身材和悶悶不樂的臉，他撓頭，打起精神來。
“周慕宇！”王教練追了出來。
周慕宇困惑，“怎麽了？還有什麽沒交的嗎？”
“嘖，欠揍死了你。”王教練笑著蹬了他一腳，“喏，推薦信，拿著。”
周慕宇接下，傻傻露出一點微笑。
嗯，是個大好人，雖然冷冰冰的。
王教練給他按下電梯鍵，“我昨天看你不接電話也不來拍照就猜到了，早寫好了。你是個有實力的，可惜之前大環境不好……以後的路長著呢，困難也更多了，不管遇到什麽，別喪氣，就跟你在我這兒一樣，踏踏實實的過好眼下，知道了嗎？”
周慕宇挺起胸膛，大聲回道：“知道了！謝謝教練！”
電梯到了。
王教練揮手，“起飛了以後別飄啊，別跟王大山學。”
送別周慕宇，王教練嘆了口氣。
這小子難能可貴啊。
減到七十五公斤去面試了十幾家，發現這路走不通後又迅速增肌增重，恢覆到以前的狀態，沒事就往他和王大山跟前晃悠，真當他不知道呢，臭小子耳朵豎得誇張，像那想偷東西吃的大白狗一般。
不喝酒不抽煙，不吃一點營養菜單以外的食物，每天早來半小時偷練，他昨天教給王大山的，轉天就能學會。
這麽聰明，這麽專註，如今機會終於來了，將來必能一鳴驚人。
“王宇飛！”
很久沒人這麽連名帶姓的叫他了。王教練一個激靈，掐滅了想去樓下吸一口的念頭。
“周慕宇怎麽辭職了？你真敢放人啊……媽的，去經理辦公室去！王大山那事的萬字檢討書還沒寫好，又他媽出這種事，你工作不要了！”
王教練攤開手，“腳長在他身上，我又攔不住。”
王教練在經理辦公室怎麽交代的，周慕宇不知道。
周慕宇坐地鐵去了京醫大。
他時時刻刻戴著口罩，外面還好，沒什麽人認出他，但學校裏他之前露過太多次臉，走到哪裏都遭到一陣圍堵。
還好他跑得快，七轉八轉健步如飛，把那些小丫頭遠遠甩在了後面。
看看課程表，許櫻這會上的是體育大課，徑跑。
他升高中後就沒怎麽去過學校了，從前那小孩跑得又慢又喘，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他揚起眉毛，向大操場走去。
他坐在觀眾席上，就是以前他偷看許櫻軍訓匯演的那個位置。
前面有兩個休息的女孩看到他，悄聲說著什麽，周慕宇不關心，他在上百號人中一眼鎖定許櫻。
原因無他，她太矮了，在一堆平原小山丘中像個盆地一樣凹下去。
他有點遺憾，他來晚了，學生們早跑完了。
許櫻和劉長寧站在一起，許櫻手舞足蹈地比劃，劉長寧遞給她一張紙巾，讓她擦汗，然後指了指觀眾席。
許櫻回首，觀眾席上坐冷板凳的周慕宇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許櫻捂著嘴尖叫，聲音從遠方傳進周慕宇的耳朵，他揉了揉耳廓，意外發現掌心殘餘的燙度。
他訝異，這樣也行？
“哥哥！”許櫻一陣風奔過來，在他面前沒剎住車，身體前仰，眼看要摔倒，“哥哥救我！”
“笨死你算了。”周慕宇攔住她的腰，盈盈一握，他很快收回手，捏著指節垂下腦袋。
脖子上泛出可疑的粉，春風拂過，為他降溫。
他看著許櫻紅撲撲的小臉想，他有多愛許櫻，可能也只有這陣春風知道吧。
降不下的熱，褪不了色的喜愛，他捏捏她汗津津的臉蛋，變魔法似的從兜裏掏出一塊小餅幹，“吃點。”
許櫻捧著小餅幹兩口造光，眼饞地盯著他。
他一塊一塊掏，哆啦A夢的口袋永不枯竭，你永遠不知道他還有多少小餅幹在裏面。
最後一塊小餅幹開過口，許櫻遲疑接過，一捏，裏面竟然是一個紙折的的千紙鶴。
許櫻笑出聲，“好土啊。”
周慕宇不幹了，“不許笑！拆開看看！”
許櫻忍笑拆開，粉色紙張上寫著三行情書，行文樸實無華，倒也不失真摯感人。
就是這個字兒吧……
得再練練。
許櫻/我愛你/周慕宇。
許櫻好好收起來了。
她在學校遇到過許多表白，時代進步了，大家都用一條微信表達愛意，已經沒人願意再一筆一劃寫下什麽，周慕宇的心意便更顯珍貴稀缺。
周慕宇的指尖銥誮在向許櫻的手緩慢爬行，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一個個大大的、疊加在一起的汗濕指印。
心跳如雷，他眼神閃爍。
在一片很好很溫柔的陽光下，許櫻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握緊。
周慕宇瞪著眼睛看她，大驚失色，“不許摸我！”
盡管已經過了五分鐘，但他的手還留在自己大腿上呢！
他挪了總共不到一厘米。
狗急眼了，許櫻靠了上去，狗又不吭聲了。
他拽了拽口罩，悶著嗓子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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